被囚禁了44年，她终于得偿所愿，死了。

不久前，被鲸鱼保护组织称为“世界上最孤独的虎鲸”Kiska，在加拿大安大略省的海洋公园结束了她凄苦难捱的一生。

她很早就想死了。
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
作为高智商以及有着复杂社会结构的群居动物，虎鲸也会像人一样，能感知痛苦，有抑郁情绪，会在失去所有希望时选择自杀。

Kiska两年前就试图通过自残的方式结束生命。

2021年9月4日，她发疯似地用头部猛烈撞击水池的围栏，直到遍体鳞伤，奄奄一息。

她不会说话，无法表达绝望至极的情绪，只有死才能让人知道，她这一辈子都活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。

Kiska只有三年在大海自由快乐的时光。

1979年，她在冰岛被捕获，就被送到海洋馆，囚禁圈养起来了。

跟她一起被抓还有四头年幼的小虎鲸，其中一只名叫Keiko的，被卖到了墨西哥。

1993年，这头雄性小虎鲸最后被好莱坞导演选中，成为了电影《人鱼童话》的主角。

他本色出演了自己的悲惨遭遇，被捕捞，被迫表演，最终被放归大海，重获自由。

电影上映后，无数观众同情被圈养虎鲸的处境，打爆电话要求将Keiko放生，在保护组织的护送下，他得以脱离苦海。

但幸运并没有光顾Kiska。

为逗乐游客，她在海洋馆里重复进行了上千场表演，麻木地听从指令，在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，旋转，跳跃，起舞。

当她不再适合演出时，她又被人为强制交配，在1992年到2004年间，她总共生下了五只幼崽。

可她的孩子在狭小的水族馆，都没有活到成年。

最小的只活了2个月，活得最久的也只有6岁。

要知道，在野外生存的虎鲸，寿命平均在70—90岁，而在圈养的条件下，能活20年已属长命。

况且，一头成年的虎鲸，每日可游100多公里。

它们在一个只有几百平米的小水池生活，无异于将人锁在卫生间的浴缸里。

然而，Kiska却在这种逼仄、压抑的水缸里，忍了无数个日日夜夜。

2019年，Kiska似乎等来了重获自由的曙光——

加拿大终于通过一项法规，禁止圈养和繁育鲸豚，也禁止鲸豚在本国进出口。

不过，法律只是不准再圈养新的鲸豚，对已经圈养的可以继续养着。

这意味着Kiska又一次被幸运女神从解救的名单上除名。

所谓好事多磨，善良的人终究还是看到了备受折磨的Kiska。

将近60万人签名请愿，要求有关部门将她转移到合适生存的地方。

2020年2月，多方终于达成共识，先将Kiska转移到40万平方米、水深18米的海滨保护区，等她适应环境后再放归海洋。

但协商结束三天后，当地警方又指控海洋馆将鲸豚用于娱乐目的，违反了刚落地的鲸豚保护法，需配合调查。

这一拖，等调查程序全部完结，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。

Kiska最终没等到迎来自由的日子，今年3月9日，带着怨恨、苦楚和伤痛，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
她是加拿大最后一头被圈养的虎鲸，也是世界最孤独的虎鲸。

她的一生没有奇迹，没有如果，没有选择。

她既不能幸运出演电影而有机会回到海洋，也无法加快推进转移到保护区的议程，只能等到所有希望破灭时，祈祷能快点死。

在Kiska身上发生的悲剧，其他被圈养、失去自由的虎鲸也经历过。

虎鲸有个外号叫“杀人鲸”，但事实上，虎鲸并不以人为食，野生虎鲸也从未有过一例伤人记录。

被冠以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恶名，是一只名叫Tilikum的雄性虎鲸，曾在19年里连杀三人，而他，被人工饲养在水池里，直到病死。

他第一次杀人是在1991年2月20日，在温哥华太平洋海洋馆内，一名兼职训导员的学生，失足跌入水池中。

当她想游回岸上，平日温顺乖巧的Tilikum却忽然失控，发疯一样将她拖入水中，另外两个同伴也冲过来，一起把她撕咬致死。

这是全球第一起虎鲸杀人事件，引起了轰动。

当时没有人察觉这桩惨案是人类种下的恶果，害怕担责的太平洋公园干脆闭门停业，转手把Tilikum卖给了美国奥兰多海洋世界。

尽管他暴露出凶残的一面，却依然无法摆脱周而复始的高强度表演和训练的生活。

人们相信，他能够被规训，像面团一样任意揉捏。

1999年7月7日，Tilikum第二次杀人，这次死的是一个偷溜进海洋馆的流浪汉。

虽然他的死因定性为溺水，可法医报告指出，流浪汉的身上布满了咬痕，甚至连生殖器都被咬掉了。

显而易见，Tilikum又杀人了。

由于死者是流浪汉，海洋馆对外宣称其为溺水而亡，最终惨案被当成意外揭过，不了了之。

Tilikum也因此暂时中断了表演，人们却没有停止对他价值的榨取和利用。

利益熏心的海洋馆，把他当成了精子库，让其他雌性虎鲸人工受孕。

害怕他会做出过激行为，就从来没有让他与自己那13个孩子见过面。

等到Tilikum的发情期过去了，海洋馆又为他安排了新的训导员Dawn，重新开始日复一日的表演。

Dawn是个温柔尽职的训导员，他们相处很愉快，甚至让人觉得Tilikum改邪归正，对人类产生了依赖和信任。

可谁知，在2010年2月24日，他在表演中把Dawn拖入水中，残忍地撕咬。

验尸报告显示，Dawn肋骨颈椎多处骨折，脊髓断裂，头皮被完全撕下。

奥兰多海洋馆再次把责任推脱干净，强调虎鲸绝对没有攻击性，是训导员的违规操作才导致惨死。

当时，法院只对海洋馆做出禁止人兽同台表演的处罚，从未意识到是长年圈禁虐待Tilikum，才造成他性格暴虐袭击人的缘故。

直到揭露海洋馆黑幕的调查纪录片《黑鲸》播出，民众才知道Tilikum杀人的真相，拒绝海洋动物表演的呼声也越来越高。

2016年，奥兰多海洋馆终于妥协，宣布永久停止虎鲸的繁殖和表演。

2017年，圣地亚哥海洋公园也结束了最后一次的虎鲸表演。

但这一切终究来得太迟了，2017年，36岁的Tilikum因肺部细菌感染，不治身亡，至死没离开过水族馆，终生未回到大海。

Kiska和Tilikum绝不是圈养鲸豚的最后一个受害者。

只要观看海洋动物表演的人，还在源源不断地走进主题公园，那对它们的伤害就永远不会停止。

就像日本名古屋港水族馆的海豚Lulu，宁愿把刚出生4天的宝宝杀死，也不希望它生下就被关在小小的水槽里取悦观众。

即使动物园、水族馆把宫殿修得再华丽，那也只是一个精致的牢笼。

天高地阔的大自然才是它们的家。

“你只有见过它们在海里的模样，才会明白为什么囚禁是行不通的。”

虽然我们的力量很渺小，我们的呐喊很微弱，我们无法命令海洋馆关门，但我们可以选择不再购买任何观看动物表演的门票。

正如动物学家珍古道尔所言：“唯有了解，才会关心；唯有关心，才会行动；唯有行动，才有希望。”

保护动物从来既不是喊口号，也不是占有，而是从此时此刻开始，改正错误，还它们自由。

图片来源 / 网络

撰文、编辑 / 火烧云

责任编辑 / 七七、蜜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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